到了屋里,诺亚用刀在猪的后腿骨头和肌腱之间慢慢划开,用削尖的木棒撑开了后腿,于是两只死猪便被挂在超出屋外的两英寸厚、四英寸宽的椽子上了。接着男人们又把滚水提来,倒在那两只黑猪身上。诺亚从上到下剖开了猪身,挖下内脏抛到地上。爸又削了两根棍子把猪身撑开晾着,同时汤姆拿着刮刀,妈拿着一把钝刀,把猪皮上的硬毛刮下来。奥尔拿着一个桶,把内脏装到桶里,倒在离屋子老远的地方。两只猫跟着他,咪呜咪呜地高声叫着;狗也跟着他,对那两只猫轻声地嚎叫。
爸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着挂在灯光里的两头猪。现在毛是刮好了,只有点点滴滴的血从猪身上滴到地上那一摊黑血里。爸站起来,走到猪身边,用手摸了摸,又坐下来。奶奶和爷爷朝仓棚走去,准备睡觉,爷爷手里拿着点蜡烛的灯笼。家里其余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附近,康尼和奥尔和汤姆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约翰伯伯坐在一只木箱上,爸坐在门口。只有妈和罗莎夏继续忙着。露西和温菲尔德现在有些困了,却还拼命撑持着。他们在屋外的黑暗中用困倦的声音吵着嘴。诺亚和牧师并排蹲在那里,脸朝着屋子。爸神经紧张地搔搔自己的身子,又脱下帽来,搔搔头发。“明天一早,我们就把猪肉腌起来,再把卡车上的东西都装好,只留下床铺,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走了。这些事不消一天就办得了。”他不自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