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聂谌尚年少时,未尝没有听叶厚帧说过,以杨承淮的天赋,如果不是走了歪路,必定是工艺美术的集大成者。而此刻,杨承淮唯一的掌上明珠站在他身边,叹息着另一个天才的陨落。
“曾经我去寺庙里,有一位居士跟我说过一句话,地狱门前多僧人。有时候,人身在局中,越是靠近终极,就越是容易犯错。”聂谌缓缓说着,他的目光仿佛投在远处,又仿佛落在脚下的一双影子里,“就像人与人之间,越是亲近,就越会暴露出更多缺点。只有距离,才会成就一个完美的形象。”
梁初深有体会,只微微含笑:“那么师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不像原来的那个我了呢?”
“人总会长大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聂谌轻握住她的手。
“真的吗?”梁初仰头看他,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路灯的余光下显得灿烂而明亮,记忆里清澈干净的目光仿佛从未改变过。聂谌脑海里最初的记忆里,她就是这样仰头看着面前的飞天壁画,专注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