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嗍一口,你再嗍一口!”
这种体贴和温情,就开始长久地留在他们的记忆里。当他们也满目沧桑和患了老年痴呆症的时候,当他们由好动变得爱喃喃自语的时候,当他们由一个家庭分离成许多家庭在九九重阳或是爹娘的忌日又聚到一起的时候,这时他们抽着旱烟已经默默无语,可能他们每一个人都忘记了爹的疟疾或是四人共同的那只小猴,但是这只小猴,却是支撑了他们童年和以后漫长人生路的美好动力呢。为了这个,我们谢谢你秃老顶表哥,谢谢你的疟疾。为了疟疾而打针是一件蠢事。
——所以,当我们在说到一九六九的成年人都有些粗暴的同时,不要忘了他们也像三十年后的秃老顶一样具有一些粗糙的温情——时间并不会给成年人带来太大的变化。当然,我们往往并不因为他们的温情而折服——温情只会给我们留下回忆,倒是他们爆发出的粗暴却让我们对他们特别崇拜和模仿。由于这种崇拜和模仿的多样性,最后倒是在我们的心里只留下一个概念而缺乏具体,渐渐就演变成一个普遍的而没有细节的权威了。记得我六岁的时候,对成年人走路的姿势特别着迷。看着他们在前边走,看着他们的屁股一走一掉于是大裆的裤子在屁股左右来回打折,回到家里我就拼命在那里模仿——还将姥娘叫过来,走了一遍给她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