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找不到李格非到广西以后的情况资料,但他女儿却因为是奸党的亲属,在开封的日子不怎么好过。第一,她不能不挂念谪放远方的老爹;第二,她不能不犯愁自己要被遣送的命运。“株连”一说,虽然出自秦朝,但是各朝各代的统治者,无不奉为圭臬。宋朝当时不可能没有以蔡京为首的“双打办公室”,以高俅领衔的“清查奸党工作组”。在中国,只要一搞运动,整人者,层出不穷;告密者,纷纷出笼;检举者,望风扑影;打小报告者,如影随形,立刻就是小人辈出、奸佞纷呈、恶狗满村、爬虫遍地的兴旺景象。一个诗词写得如此出色、人品修得如此出众的女诗人,能逃脱得掉这许多“业余警察”的眼睛吗?
幸好,李清照的先生赵明诚很爱她,这是那不堪屈辱的日子里,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这位在太学读研或者考博的丈夫,既没有跟她真离婚或假离婚以划清界限,也没有立时三刻大义灭亲让她扫地出门,而是四处求情,辗转托人,送礼请客,以求宽容,挨一天算一天,尽量拖延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