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好家伙,到这会儿……太劳苦你了。没你这及时雨,这儿真不知怎么着才好呢。”
“我是舍命救君子呀,”憨憨一笑。
“老白……”肖梁话音中略带沙哑,眼中有潮雾泛起。
肖梁取了一大块冻羊肉,刀劈剔剁了。姓白的客人握只羊腿在火上烤,滋滋滋滴油冒烟,一时间毡包内乌烟瘴气。老白是饿得迫不及待了,肉烤得半熟蘸上酱油盐粉就往嘴巴里填,边吃连烤,边烤边吃,津津有味。肖梁贡献出半瓶宝贵的青梅煮酒,陪吃陪喝。陈惠蓉注意到姓白的男人一副威勇的模样,却不具豪迈的气度,话很少,肖梁问他连队里的一些事情,他很拘谨地答,像是在陌生的地方,陌生人面前。
饭吃了,茶喝了,两人将辛辣的大叶烟咝咝地吸个没完。陈惠蓉被复燃的希望之火烘的暖暖的,心情格外地好,格里斯又获准到野外去巡它的逻了。
白昼之光在不知不觉中占领了宁静的世界,尖锐的寒潮依然严酷,送来希望之火的彪形大汉严整了装束,要离开这里回连队营房去了,肖梁看外面气候险恶而再三挽留,大汉则执意出发。陈惠蓉有心随大汉而去,这样能早些使自身有个着落。肖梁极不放心,大汉也害怕“万一”,不敢承担这重大的责任,说天气好了之后再来接她。她心里也不大舍得这热乎乎的小窝,和这小窝里的人情,大汉就独自起身了。凄迷风雪中肖梁帮他在牛车上装载了因冻饿而死的十几只弱羊,大汉就毅然地启程了,肖梁与他紧紧地握手,一副依依不舍感激不尽的神色。牛车行动后,他还一步步跟出了好远,望着人车的踪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