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靠天吃饭的农民,太了解天灾带来的巨大苦难了。
就算今年不是大旱年,下雨了,干死一半的庄稼也会造成他们收获季的大量减产。然后,穷一点的家庭,到时卖儿卖女,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哪怕乔巧生性喜洁,这段时间也不得不像大家一样,各方面节约用水。身上实在痒得钻心了,才用一点点水,擦擦身子洗洗头发。
那么长的头发,很难打理,挺想一剪刀绞了。可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若真绞了,乔家人大约会把她当疯子。
就这样,乔老爹还把用过的各种脏水小心收集起来,端去浇地。
一家人整天臭烘烘的,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那简直是……吃饭饭不香、睡觉觉难眠。
如此煎熬,眼瞅到了盛夏。
知了在树上一声声高亢惨叫,乔家人坐在木桌子边吃早饭,热得汗流浃背,心情烦躁。
现在大家都默认了今年是个大旱年这件悲哀的事实,在各种想办法往地窖里储水藏水。
又因为每天准许挑水的次数是有限的,他们日常生活用水,越发节约了。
米饭不再熬成粥,而是煮成野菜干饭,每人配半杯凉水将就吃。
至于干肉,那是洗也不洗,直接用火一烧,小刀刮净黑灰,切成薄片当腊肉吃。
他们还算是好的。
大多数村民缺水,又没有粮食支撑,不能顿顿干饭,只能减少份量和就餐次数。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全部饿得前胸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