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高看你了。”
这样前后盘桓半个月,巧玲还没有卖出去。住店加上嚼谷,又搭进去许多盘缠。老卞着急起来。越是着急,人越是卖不出去。说话到了深秋,南源山上,漫山遍野一片黄叶。秋风一吹,黄叶从树上纷纷落下,落了一路,也落了一山。山上的果子熟透了,树上的梨、油桃、板栗、核桃,纷纷从枝子上往地上掉。住店打尖,老卞心疼自己的钱,两张嘴,买一个人的饭食,自个儿吃不饱,也不让巧玲吃饱。现在看到满地的果子,巧玲便捡果子吃。吃着吃着吃饱了,便撵树间的松鼠玩。前后被卖了一个月,巧玲也习惯了,不以为意。松鼠蹿到树上,向巧玲作揖,巧玲“咯咯”笑了。巧玲捡果子吃老卞不管,看到巧玲笑,老卞急了:
“这是卖你,不是领你玩!”
又扬起手:
“再笑,再笑打你!”
巧玲也不怕他,跳到一边,仍“咯咯”笑着。
又停了几天,巧玲头上生出几窝秃疮。老卞带她住的全是鸡毛店,夜里睡在草窝里,一床破棉絮,不知多少过路人盖过;头上的秃疮,也不知在哪里染上的。秃疮一发就疼。巧玲倒不笑了,在那里捂着头,哭着喊疼。老卞凑上去一看,几片秃疮,已经泛红了;前后十几个红点,似要往外涌脓。巧玲本来就不好卖,头上再长秃疮,人就更不值钱了。看罢秃疮,老卞气得在那里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