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儒痕苦笑,没人会相信他彼时是婚后第一次夜不归营,也是唯一一次。
非佛深吸一口气,镇定情绪,继续问。“然后呢?”
“你母亲是个如此骄傲的女人,第二天醒来,她便说,她绝不会因为是她的第一次而缠着我要我负责。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哭哭啼啼、委曲求全。她要我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当然不同意。她毕竟是个清白女孩。我告诉她,如果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抱她。不,我爱她的狂野独立,爱她的风情万种,更爱她的才华横溢。我想要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她——答应了我。”江儒痕微笑起来,那是一段甜蜜而愉快的时日。
非佛与修女都看出来了,他怀念那段岁月,发自肺腑的深切怀念着。
“接下来,她又开始动笔画插画,只是仿佛在一夜之间,她就参透了绘画的最高境界似的,她的画不再细腻精致,而是浓墨重彩的大色块。鲜明亮丽如生,灰暗晦涩如死。强烈震撼我的感官。我常常坐在一边看她挥笔作画,可是,晚饭以前,她就会赶我走。她说她不希望我太太不安。我知道我已经爱她到无法自拔。有时候,我们也会相拥着度过一个下午。
“但,有一天,我去找她时,她的住处已经是人去楼空,她的邻居说她一早拎着行李离开了。她这一走,便再没有出现过,从此音信杳无。我想,她是早已经萌生了去意罢。所以才会那么潇洒的一夜之间走了个干净。她也是真的要把过去发生的事都抛下罢。所以,我压抑下所有经年累月积下的情愫,回到家人身边。一晃,二十六年便这么过去了。直到不久前,我在谋杀时间门口遇见你。非佛,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之后发生的事。如果我知道——”他深深遗憾地望着非佛,“你实在太象你母亲了,相貌、性格、习惯,真是无一不象。”